DoubleTeen § 十七歲

Chapter 6 :  閉上眼，惡夢就會隨之而來

　－－什麼都做不了。什麼都無法改變。

「呼、終於弄好了。」只是想稍微整理下放學跟金珉奎討論的報告內容，結果一晃眼就過十二點了。
正打算關燈睡覺的全圓佑，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了一跳。
未知的來電顯示。或許是金珉奎吧？這麼一想自己好像沒有存到他的號碼。
不如明天要一下好了，畢竟總是要一起討論些事情吧。
「喂？」沒想太多的全圓佑接起了電話，「喂？不好意思，有人．．．」
沉默的電話那頭，不知為何的讓人感到不安。


「圓佑啊，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。」熟悉的語氣讓全圓佑不知所措。
是那個人。無論過了多久，都甩不開的那個人。再也不想要想起的，那個人。
想要掛掉電話，手卻使不出力氣。又來了，只要是跟那個人有關的事，他就會什麼都做不了。什麼都無法改變。
「不要打給我，」他只能邊顫抖著邊吐出這幾個字，「放過我，可以嗎？」
「幹嘛講成這樣呢，」那個人還是一貫的、一派輕鬆的語氣，「好歹我們曾經是那樣的關係，不是嗎？」
別這樣，別提醒他。那是段荒唐的過去不是嗎？全都是錯誤。本來不該會發生的。


「我只是想告訴你，別再躲了。」耳邊傳來的輕笑聲，彷彿那個人就在身邊似的，讓全圓佑不寒而慄。
「我就快要找到你了。」電話掛斷了。全圓佑無力的鬆開手，倒在床上。
終究還是，不能逃避嗎？即使如此他還是又再一次的，想要逃跑了。

－

全圓佑從來沒在學校打過瞌睡。就連午休時間也是，總是坐在座位上靜靜的看著書。
嗯，但是今天很反常，非常的反常。
「哥、圓佑哥，別睡了！」金珉奎用氣音對用手撐著頭打盹的全圓佑講著，「這堂是數學課啊！」
想起自己曾經在這位老師的課堂上睡著過，即使說明了原因是感冒，還是被罰站了一節課。
「嘖，圓佑哥啊，什麼時候都可以睡就這堂課不能睡啊．．．」全圓佑不是害怕被大家盯著嗎，那更不能被處罰了啊。


眼見老師朝著他們倆走來，又沒辦法搖醒全圓佑－－因為那該死的肢體接觸，金珉奎真的是快急死了。
瞄了眼桌子，有了，就這樣辦吧。
「嗯？」全圓佑一睜開眼，就看到拿著鉛筆晃呀晃的金珉奎。
「哥我沒有碰到你哦，我是用鉛筆戳你的！」然後是對方慌慌張張的解釋。
覺得很搞笑的全圓佑點了點頭，「知道，你拿著呢，謝啦。」


看著又開始抄筆記的全圓佑，金珉奎鬆了一口氣，看來鉛筆是可行的呢。
不過全圓佑今天的狀態感覺不是很好啊，掛著兩個黑眼圈，想必昨晚是沒睡好了。
「珉奎啊，我如果再睡著，你就跟剛剛一樣叫我起來吧？今天估計是會一直想睡的了。」
「啊？」金珉奎看著一臉淡定的全圓佑，「好、好吧．．．」


結果光一整個早上，全圓佑就被金珉奎用鉛筆戳了少說二十次，「哥，這樣戳不痛嗎？」
「還好啊，」全圓佑努力撐開快闔上的眼睛，「這樣才會醒啊。」
金珉奎又拿起鉛筆戳了戳再一次睡著的全圓佑。呃、這哥也是挺奇葩的啊。



「圓佑哥昨天幹嘛了，那麼累的樣子。」
全圓佑接過了金珉奎遞給他的午餐，「啊、沒什麼，就稍微弄了下報告的事情。」
看著邊講話邊打呵欠的全圓佑，金珉奎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罪魁禍首。
『金珉奎你啊，還是別太雞婆的好，反而會害到人的。』所以說啊，又幫倒忙了嗎。
「啊？那還真不好意思，我啥都沒做呢。」金珉奎一臉抱歉的說著，全圓佑只是微笑不語。
總不能告訴金珉奎，自己失眠的真正原因是那通電話吧？
況且真要說，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。


「吃飽了，我先睡一下，上課了叫我．．．」話還沒說完全圓佑就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望著全圓佑，金珉奎偷偷的笑了下。也好，這樣他可以看到全圓佑難得的睡臉了。
金珉奎撐著頭，瞇著眼睛打量著在桌上趴了下來的全圓佑。
「嘖．．．」不過全圓佑緊皺著的眉毛、握著的拳頭，還有呢喃的夢話都透露著，這似乎不是個令人舒服的午休時間。
真是的，都說做惡夢比不睡覺更消耗體力呢。


還在猶豫著該不該叫醒全圓佑，對方就自己醒來了。
「我剛剛有說什麼嗎？」發了好一陣子的呆，全圓佑轉過頭問金珉奎。
金珉奎努力回想著，好像都是些零碎的字詞，湊不出一句話。他應該要說什麼嗎？
「沒聽清楚，但感覺哥睡得不是很好，」金珉奎撇了撇頭，「做惡夢了嗎？」
「啊，」全圓佑搖頭，「沒什麼，我常常這樣。」
常做惡夢嗎？金珉奎回想著自己做過的惡夢。
呃，好像都是些搶糖果搶不到、或是欺負妹妹結果被媽媽罵了的夢。

睡醒了的全圓佑又開始整理著下堂課的東西，彷彿剛才的惡夢不存在一般。
不，應該說，習慣了吧。畢竟要問他面對現實或者做惡夢，他可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。

－

【您有兩封新簡訊】
＂圓佑啊，不能背叛喔。＂


全圓佑直愣愣的盯著那兩封，幾乎是在他進家門的同一刻就傳來的簡訊。怎麼就算得這麼剛好呢，每天都是。
那個人不會就在這附近吧。真是令人不安。
＂背叛的孩子，會被懲罰的。＂
懲罰嗎？那麼他已經在承受了。一直都在被過去懲罰著呢。


【您已選擇兩封簡訊，是否確認刪除？】
是。全都刪除吧。
如果可以連同過去的記憶都一起的話，那就更好了。